<神話>

「是自然魔法啊!糟糕了!」

知道這次踢到鐵板了,男人們連忙抱頭鼠竄,誰也不想死於烈火灼身之下。但霓月並不打算放過他們,她神色一斂,所有的火球便追著男人們飛,似乎不將他們全化成灰燼便不罷休。霎時只見有人衣襟著火,不斷地慘叫哀嚎、有人驚叫著急速奔逃,不斷閃躲著飛奔而來的火球。

但是,一般魔族速度再快當然也無法快過飛馳的火球,只聽見最後從好幾團火堆中發出痛苦的淒厲尖叫,不久就沒聲音了,想必是連一根骨頭都沒剩下來。而霓月,則是早從火球們追著傷害白雷的盜獵者開始,就一直在旁照料著重傷的白雷。

「白雷…白雷,對不起,都是我沒照顧好你,讓你獨自覓食,才會害你受傷…」看著越來越虛弱的白虎,霓月急的哭了出來,「你要撐下去,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…」偏偏她手邊現在是不可能有止血草,再加上白雷所受的槍傷,根本也不是一般草藥就能治療,她頭一次覺得自己是如此無能為力,連她最心愛的白虎都救不了!

她只能撕下袖子壓在白虎身上最嚴重的傷口上頭,希望能減緩牠的出血量,一邊掉著淚:「怎麼辦、怎麼辦…血怎麼都不會止…」

突然,白雷奮力撐起自己的身體,親暱的舔著霓月的臉頰、呼嚕嚕的低吼幾聲,似乎是要將她的眼淚都舔去並告訴她牠沒事,隨即支持不住的又再度趴下去,霓月不禁心疼的又哭又笑。

看到這一幕的昊,腦海中瞬間浮現一個畫面:
一名身穿黑衣的男人重傷倒在一個小男孩面前,而那名小男孩雖然面無表情,但也是掉著眼淚、做著跟眼前的女子一樣的動作…

 
『…哭、什麼?老子、還沒死!』男人喘息著,使勁抬手用力地打了下小男孩的頭。『沒用、的小子!去打、壓在桌下的、電話號碼…找人來!』

小男孩被打之後,錯愕的摸了下自己的頭,竟然笑著放聲大哭,立刻找到男人所說的電話號碼,撥了出去。一待電話接通,不等那人回應,小男孩便開始哭著大喊:『快來救師父!師父要死翹翹了啦!哇~~~』

 
當然,那是小時候的他跟師父。那一次師父在出任務時受了重傷,雖然任務依舊圓滿達成、且師父的行蹤與身分並無敗露,但卻差點要了他的命。當看見渾身是血的師父跌進家門時,昊幾乎腦袋一片空白,一心只想著幫師父先止血,因此連忙找來乾淨的毛巾,死命壓住不斷出血的傷口。由於從小師父就不准他輕易露出自己的情緒,所以看著殷紅的血不斷染紅毛巾,他還是死命壓抑住擔心的神情,卻無法阻止淚水掉出眼眶,師父因此用力的打了他的頭,但就是這個動作打回了年幼的他的神智,讓他確定師父還活著,忍不住又哭又笑。

也是從那時起,他在師父的面前越來越藏不住情緒,雖然每次都會得到很慘的下場,但他仍然會不自覺的在師父面前露出自己的表情。

不知為何,看到這似曾相識的場景,昊發現自己心中竟然冒出強烈的念頭──不能不管那隻老虎!

他縱身一躍跳下大樹,快步跑到霓月身旁,將隨身備置的急救膠囊往旁邊一丟,立刻出現了一把手術刀、一支鑷子、縫合用針線、棉花棒、繃帶、紗布…以及十來瓶大大小小的藥品罐子。此時的霓月儘管覺得詫異,卻也沒心思去細管昊怎麼會有這麼多奇怪的東西,經過方才昊的搭救,她暫時相信他對她們沒有敵意,但由於這個男子實在隱瞞她太多事了,霓月不免還是一邊防備地望著昊、一邊護住白雷。

「你想對白雷做什麼?」紫色瞳眸盯著昊手中的手術刀與鑷子,語氣緊張。

「讓開,妳想讓妳的老虎死掉嗎?」昊皺起眉頭。「相信我,我不會害牠。」

霓月還想說些什麼,但白雷卻伸出前腳碰了碰霓月,似乎是在說:『我相信這個人』一樣。見狀,霓月也只好妥協了──白雷都已經信了他,她總不能看著白雷死掉。她立刻站到一旁,讓昊檢查白雷的傷勢。

昊迅速檢視了牠全身的傷口之後,臉色稍稍緩和下來,「還好,只有後腿的傷口是中彈,其他都只是擦傷。」

「那、那現在要怎麼辦?」霓月畢竟沒真正遇過這種場面,像這樣的情況還是只能問『怎麼辦』。

「子彈卡在傷口裡,必須把老虎的傷口切開才有辦法拿出子彈。」昊邊說著邊拿出注射針頭吸取了一個瓶子內的液體。「我現在幫牠打麻醉藥,待會兒牠才不會太痛苦。」

「你、能成功嗎?」

他抬眼看了霓月一眼,扯出一抹微笑、帶分無奈。「也只能盡力了,畢竟我不是獸醫。」

霓月聽了雖然不放心,但眼下也只能選擇相信昊了。

***

上麻醉、操起手術刀俐落地在白雷後腿的傷口上劃下一刀將傷口切開,接著用鑷子將子彈夾出來。昊一氣呵成的動作看來熟練萬分,讓正在為白雷其他傷口上藥的霓月看傻了眼。

「別發呆,把消毒藥水給我。」昊見她愣的忘記自己正在做什麼,不禁皺眉。真是…這隻老虎到底是她的還是他的啊?

霓月這才回過神:「喔,好!」回頭正要拿,卻被瓶瓶罐罐上所貼標籤的文字給困惑了。「這個…哪一瓶才是消毒藥水啊?」之前昊塞給她一瓶紅色的小瓶子和一堆棉球,叫她用這些東西幫白雷上藥,只告訴她這個深褐色的藥水叫做『優碘』,其他什麼也沒說,她不知道要拿哪一瓶也是正常的。

「白色蓋子的透明大瓶子。」霓月依言將瓶子遞給了昊。

昊確認了瓶子無誤,便柔聲附在已然半夢半醒的白雷耳旁說道:「可能會很痛,你要忍忍,不然你的腳不會好的。」說完,便將將近半罐的消毒藥水全倒在傷口上面。

「嗚吼~~~」後腳的劇烈疼痛幾乎讓白雷的麻醉全退光了,牠痛得吼聲震天、直想逃跑,差點連霓月都攻擊了,但昊卻整個人抱住白雷,不讓牠順利掙脫。

「忍一下、很快就沒事了…乖老虎…」在白虎掙扎的過程中,昊被牠銳利的爪子抓出了一道深深的傷口,但他依然沒有放手。最後白雷雙腿一軟,昏了過去。

昊趁著白雷失去意識,立刻幫牠縫合、塗傷藥並包紮。好不容易將白雷的傷口都處理好,昊自己也已經流了不少血了。

「欸、欸!你一直在流血耶!」霓月手上還拿著優碘和棉球,不禁說道。

「拜妳家老虎之賜。」昊看了自己不斷滲血的手臂一眼,對霓月說:「妳要不要盡點主人的義務來幫恩人上藥?不然東西給我,我自己來也是可以。」

霓月趕忙上前,「我幫你!」然後,她忙著為昊止血、上藥包紮。「…謝謝你,如果沒有你的幫忙,白雷一定會死掉的。」

昊看著她,「沒什麼,我只是剛好想起一個很相似的場景。」要不是這一人一虎今天的舉動,實在太像那時候的他跟師父,他是絕對不可能出手救這隻老虎的。

拜託,他是個殺手耶!他的任務是殺人,絕對不是救人,更別說是一隻在平常時候有可能變成他食物的老虎。要是這次這件事被師父知道,那可能需要人來救的就是他了…。

「謝謝你,真的。」霓月露出了真誠的笑容,看著那燦爛的笑靨,昊只是聳肩一笑。

(要是妳知道我是來殺妳的,妳還能夠這樣對我笑嗎?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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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棒→<社長夫人(翾翎)>

 這次拖了很久,大家對不起Orz
  因為今天是阿美生日,所以特別寫多了一點,也算是彌補這麼久沒續文的罪惡(滅)
  是說,寫這一回的時候,總覺得昊…根本就是獸醫啊!!(大誤)
  總之這一回是有點順又有點痛苦的一回(汗)

然後,請不要再讓霓月繼續強下去了,拜託Orz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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