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社長夫人(翾翎)>

夜幕裡,一輪紫月高掛著,詭異的紫光透過稀疏的雲氣投射下來,映照在一雙,與之有著同一色調的眼瞳中。

感覺一股寒意逼身,他聳起肩膀,將厚重的披肩向脖子稍微攏近些,垂下眼皮,身體的不適使他的一對劍眉始終舒展不開。在窗邊站久了,冷風不斷吹襲著他微微發燙的臉龐,最後終於因暈眩而站不穩,身子向一旁頃斜,幸好只是顛簸了一下,立刻又穩住了身子。不過這一下倒嚇壞了在場的所有人,讓他們是連連一陣驚呼。

「主人是不是該回房休息了?」僕人中年紀最長的老總管多羅心疼地勸道,說著便要上前去扶他了。但只見霓日頭也沒抬一下,伸出一隻手阻止道:「不,我沒事。」

多羅張著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,但霓日並沒有給她機會,就這麼轉過身慢慢踱開,於是多羅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。

想想主人一向身體健康,即使算不上強壯,卻也從沒病的這麼厲害過,當家的身分和壓力又不容許他輕易倒下,於是只好忍病了,加上霓月小姐又不知所蹤,只怕主人這病……一時半刻是好不了的了,真教人擔心啊。

多羅暗自心疼著,不禁在心中歎了口氣,接著似乎計算著時間,轉頭開始督促她身後的那些僕人回到工作崗位去。

***

究竟是怎麼了?這絕對不是普通的受寒,有種……五臟六腑都在劇烈翻攪的痛。

撫著悶痛的胸口,霓日克制住想大聲咆嘯的欲望,他必須振作,這個家全靠他支撐著,絕對不能倒下來!分家的那些豺狼虎豹,自從父親死後便虎視眈眈地覬覦本家的地位和權勢,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!

我還得保護霓月……霓月……妳現在,到底在哪裡?

胸口的悶痛正持續漫延,他感覺到全身的器官似乎都正在溶解,那種痛是一陣一陣,一次比一次厲害的,像狂潮般向他一波波襲來,眼看他最後的理智就快消失了!他緊揪著胸口衣料的手,因為用力過猛而不停顫抖著,眼前一陣白一陣黑,他知道,自己就快不行了……

房間,我得現在就離開這裡。

霓日使盡力氣穩住身子,強迫自己貌若泰然地離開大廳,然而一但當他脫離眾人視線,那股折人的痛又立刻找上了他,且一次比一次強大,痛的他支撐不住身子,最後跪倒在走廊的地板上。

啊……

痛苦的呻吟不自覺地從喉間發出,霓日像被迫暫時對自己仁慈似地低吼著,試圖發洩掉那想就此自我了結的意念。

他背靠著牆,一跛跛地拖著腳步前進,一顆顆豆大的冷汗凝在他的額間,他口乾舌燥地抿了抿唇,繼續向前行走著。最後終於回到房內,他立刻跌到床上,伸出右手努力向床頭伸去,最後好不容易搆到一個巴掌大的棕色玻璃罐,他吃力地將瓶蓋扭開,從裡頭倒出數顆膠囊,接著毫不猶豫地送進嘴裡吞下。這是人類的『止痛藥』,據說有止痛的功效,這一陣子他都是靠這個來止痛。他自然知道能靠魔法來止痛的,但是現在無論是他的精、神或氣都相當地虛弱,任何需要使力的魔法他幾乎都無法如流地施展,也不能請僕人幫忙,就怕會因此讓眾人對他的能力產生懷疑,就像他一直堅持的──他絕對不能倒下去。

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,他的眼皮也越來越重,明白自己將就此睡去,隨時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,但是他這次並沒有阻止自己,因為他知道這還不是結束,還不是時候……。

***

中間模模糊糊醒來,沒有做任何夢讓他明白自己剛剛睡的有多麼地熟,而剛才的止痛藥似乎也發揮了它的功效,體內的疼痛似乎減緩不少。
覺得口乾舌燥,他緩緩坐起身子,望向正對著的窗外,夜色似乎更濃了些。

現在,應該是半夜了吧?

他在心理忖度著。心不在焉地撫摸著穿在身上的睡衣滑溜的昂貴衣料,他知道剛才僕人進來過了。

現在要叫他們端水來也實在太晚了,還是自己來好了。

於是他緩緩挪動身子下了床,赤腳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,一步步向房門移動。

輕輕地扭動門把,門外走廊上的燈已經熄了,看來大家真的都已經休息了,霓日摸著黑向前移動著,雖然沒有刻意放輕腳步,但在黑暗的走廊上仍聽不見一絲聲響。不知為何霓日開始有些不安,雖然不是沒有在熄燈後還在房外走動的經驗,但是今晚的氣氛……實在有些不對。

答答……答答……

突然,霓日聽見不遠處有水滴打落地面的聲音,雖然不是很清楚,且聲響似乎也比一般水滴還要沉重、濃厚些,但他確定那是液體打在地面的聲音。
為什麼走廊上會有水?

正疑惑著,霓日又向前踏了幾步,突然感覺到腳底踩在某樣正液態的東西上。

水?

霓日有些驚訝地向後退了幾步,直覺性地伸手抹了一下腳底,濃厚的鐵鏽味瀰漫在空氣中。

是血!

霓日驚地睜大了眼,他慌亂地向四方張望,腳步慌亂地向前踩動,不知不覺踏入一片血泊當中,他緩緩向前行,尋找著血液的來源,然而越向前走,血腥味就越加地濃重,霓日的心也越是向下沉。突然一個顛簸,他被地上一個不明的障礙物給絆倒,向前摔倒在地板上,仔細一看,那是一個倒臥在地板上的人,他將他的正面翻過來,朦朧的紫月光在這時透過牆上的高窗照射進來,映照在那張翻著白眼,毫無生氣的臉上。

「多羅?多羅!」在提雅斯家工作了三十年的老總管多羅,動也不動地躺在霓日的懷中,她的喉嚨被人一刀切斷,血噴濺到了她的臉上,還未完全乾涸的血液和著蓬亂的頭髮貼合在臉的兩側,而被割斷的脖子,血仍汩汩地從傷口流出,在走廊上漫延開來,死狀相當悽慘。

霓日輕輕地放下多羅的屍體,不可思議地他現在異常地冷靜,莫非他早預料會有這種事情發生?

他重新站起來,跟隨著剛剛聽到的水滴聲向前行,慢慢接近大廳,他發現那水滴的聲音就是從大廳傳來的,且不只一種聲調,而是好幾種正此起彼落地響著。

他有種不祥的預感,隨著他一步步地靠近,大廳裡的詭異氣氛就更加濃重,濃重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,然而即使他自認已做好了心理準備,在他踏入大廳的那一刻,仍因眼前令人驚駭的景象而作嘔不已。

大廳裡一片狼籍,到處都是屍體和被搗毀的家具。屍體有些倒臥在地上,有些倒掛在燈柱上,有些則仰躺在沙發椅上……但他們的死因一致,都是被一刀割斷了喉嚨。血液流過桌沿向下低落地面發出答、答、答……的聲響。

一邊察看著屍體,霓日一邊飛快地思考著:

魔界的人不用刀殺人,所以殺人的是──人類。

「喲,主角出場啦?」一個男音打破死寂,從大廳陰暗的角落悠悠傳來。

霓日轉身面對著站在陰影中的人,心中的憤怒和疑惑揉和在一塊,顯現在臉上的,是一張鐵青的臉。

「你的目標是我吧?為什麼要殺他們?」霓日冷冷地問。

「因為我接的任務,是殺掉緹雅斯家的『所有人』。」那個聲音淡淡答道。

聽到這樣功利主義的答案,霓日更加憤怒地瞇起了眼,想仔細看清究竟兇手是誰。

「你究竟是什麼人?」

男子沒有立刻回答,他緩緩地走出陰影,現出他修長的身形和那張雖經歷風霜,卻仍帶著一股瀟灑氣質的俊逸的臉。

「殺手蒼夜,在此靜待您的候教。」

***

「唔……我想回家了。」剛剛發愣了好一會兒的霓月突然冒出一句,讓坐在一旁正喝著水的昊嚇了一跳,嗆的直咳。

「你還好吧?」霓月連忙關心地問道。

「咳,我……我沒事……」昊連咳了幾下,繼續說道,

「妳,妳剛剛說……妳想回家了?」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「嗯。」霓月用力地點了一下頭,向後窩進一旁白雷柔軟的身子,漫不經心地撓著牠的耳朵。

「我離開家也夠久了,哥哥大概也氣消了,現在他一定很著急在找我。」

「妳……」昊望著霓月,試圖想說些什麼,但話到了嘴邊,卻又說不出來了。
心裡相當地矛盾……

為什麼自己會不希望她回家?只要她回家,他便能輕鬆地將他們一網打盡,這樣他的任也就能順利完成啦?為什麼,會這樣的不希望她回去呢?

「對了,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?」霓月突然熱情地抓住昊的手臂,用熱切的眼光盯著他。昊一時還沒反應過來,隨意答應了一聲「嗯」。霓月立刻發出一聲勝利的尖叫,昊這才被拉回了現實,緊張地直問「什麼?什麼?」

「你就跟我回家,然後我把你介紹給我哥哥,你可以在我家工作,這樣你就不用回去人界執行你那個什麼麻煩的任務啦,多好啊對不對?」

「我……」昊到目前都還沒意識出自己究竟答應了這女孩什麼,但不論於公於私,他都有充分答應的理由……

等等,於私?

「既然這樣決定了,那不如我們現在就啟程!」

「什麼?現在?現在可是半夜耶!」

「唔……現在出發,明天一早就到啦!唉呦,反正你我現在都不累,就不要白白浪費力氣等待天亮了啦,走啦走啦!」說著,霓月便站起身來,且抓住昊的一隻手,硬是要將他從地上拉起來。

「唉唉……好啦好啦,不要拉了,手快斷了啦,真是……好,走吧走吧。」昊一臉沒輒地看著她,看她開心地踏著快樂步向前行的身影,嘴角不自覺地向上揚。

「啊……」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表情有異樣,昊暗暗驚呼,立刻重振精神,整理思緒,不段提醒著自己要專心於所身負的任務!

她是緹雅斯家族的人,是我的……獵物。

***

快速而準確的咒語發出,一大串的藍色火花在巨大的聲響之後爆破而出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穿過大廳,向對面的人襲擊而去。
但就像剛剛所有發射的咒語一樣,被對方輕易地化解掉。

怎麼會這樣?霓日對此感到相當困惑。

人類……不是不會魔法的嗎?

「嘖嘖,我一直以為,當你看到你那些僕人的屍體時會讓你明白,那些小魔法對我是起不了作用的。」蒼夜泰然自若地站在大廳的一端,在他說出這一段話的同時,他緩步前進,來到一具趴臥在地上的屍體前,一臉冷冰地用鞋尖將屍體的臉翻了過來,讓他的正面朝向自己,居高臨下地望著那張毫無生氣的臉,蒼夜虛情假意地哀嘆道:「唉,幸好他們都比你早死,要是讓他們知道他們一直崇拜著的主人,居然連保護自身的能力都沒有的話,嘖嘖,那還真是一個極大的汙辱啊。」說著,蒼夜抬起頭瞟向臉色慘白的如一張白紙的霓日,似乎正等著他回嘴。但霓日並沒有說什麼,只是正色看著他,然而止痛藥的藥效正一點一滴的逝去,加上剛才為了使出魔法花費了許多力氣,現在的他,隨時都有可能就此倒下。

「我想知道,為什麼你有辦法躲過我的魔法?你不是人類嗎?」

「啊,終於來了!」蒼夜突然發出興奮的尖叫,像個得到糖的孩子般開心地鼓掌,接著又立刻恢復原來淡然的臉色,伸手探入頸後,接著解下一條鍊子,鍊子的前端綁著一顆釉黑發亮的圓石。

「啊,那是……」霓日驚訝地睜圓了眼,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。「那,那是我們……」

「對,是的……」蒼夜搶下霓日的話,接著說道,「這是,你們緹雅斯家族的傳家寶──『寡』。」

霓日目瞪口呆地瞪著蒼夜手上的那條項鍊墜子,見到霓日的表情,蒼夜狡黠地一笑,將之重新綁回自己的脖子。看著蒼夜將鍊子綁回去,霓日的神情險得困惑且失望。

「你,為什麼?『寡』為什麼會在你的身上?」

「啊,你說這個啊……」蒼夜不懷好意地看著霓日,手裡漫不經心地捏著那顆『寡』。

「不瞞你說,這是令尊,當年送給我的謝禮……」蒼夜的臉孔更加陰狠,不懷好意地盯著霓日的臉,接著說道,「……謝謝我,替他除掉了當年的大當家。」

語畢。這句話對霓日有如五雷轟頂,震撼的他說不出話來。而蒼夜似乎因此感到一絲得意。

「想不到吧?你一直崇拜著的父親,竟然也會僱用殺手殺害自己的兄長,奪得他夢寐以求的權位。」

「這……這不是真的……」霓日低喃著,不願相信蒼夜所說的。

「說起來原本的當家本來就荒淫無道,爛的要命,依你父親的實力,要解決他根本不需使多少力氣,然而他卻願意付出龐大的代價請我這個不會魔法的人類來殺他,難道,你不覺得奇怪嗎?」霓日不語,事實上他根本不想聽蒼夜說的任何一句關於他父親醜聞的話。

「他那是在保護自己啊,讓一個不會魔法的人類來當替死鬼,當別的忠於原來當家的家族成員誓言要懲處兇手時,他們會找上我,而他自己則不會受到波及,而且他也很清楚我們殺手的職業原則──永遠不會供出雇主。」蒼夜對於自己被陷害的經過侃侃而談,一切似乎都事不關己。

「哼,不知道是你父親太過自信還是真的以為我頭腦簡單,當初跟我講價時居然口出狂言說,願意付出『任何代價』來支付我的殺人費用,於是當我意識到你父親的陰謀後,我便向他要求,我要你們家族的這顆『寡』來做交換……」蒼夜邊說,手裡仍持續把玩著那顆『寡』,似乎恨不得讓霓日的眼睛貼到它的面前來。

「……他一開始自然不肯答應,但那是我們的原則,他很清楚,若是他不肯付帳,便要付出更大的代價,用其他更重要的東西,交換這一切……」蒼夜盯著霓日的眼神更加深沉而不可測,然而霓日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
「我。」

蒼夜歪了歪頭,嘴角微微揚起,似乎對霓日這麼快就明白他的意思感到相當滿意。

「當時你還很小,要殺掉或綁走你簡直輕而一舉,我這麼對你父親說,他的臉色立刻變的很難看,一句話也不說,乖乖將這顆石頭交了出來……」

「於是你靠著『寡』,躲掉了我們家族的追殺……」霓日替蒼夜把話接下去。

蒼夜打趣地盯著霓日,他的表情就像戰鬥中受了傷的猛虎,挫敗的一蹋糊塗。

「所以你今天是來做什麼?來要利息?」

「哼,我說過,殺手有殺手的職業原則,拿到了我們應得的東西,便不會再騷擾雇主,今天我來,自然是因為有人雇我來殺掉緹雅斯全家。」蒼夜淡然地表示。說著,他便抽出擺在腰際的武士長刀,殺氣開始蔓延他全身,不遠處的霓日也意識到,自己的處境是越來越危險了。

怎麼辦?他不怕魔法攻擊,但是以我現在的身體,要和他硬鬥恐怕……

「去死吧。」蒼夜絲毫不帶感情地說出這句,接著便以快到看不清的速度移動至霓日面前,向他的正面砍下一刀!霓日立刻以靈活的身手快速地避開這一擊,但他很清楚地知道,若動作再慢一點,自己便一命嗚呼了。他蹲踞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,冷汗直冒,身體的劇痛也越來越加劇烈,他感覺眼前的影像都在晃動,他的眼皮好重,好想就此睡去再也不要醒來。

「緹雅斯的大當家,難道就這麼一點能耐嗎?」蒼夜手握著刀,一步步向霓日靠近。霓日用眼角的餘光瞄著他,他想起他的父親,不知該對他感激還是怨恨,父親當初的野心使他必須付出代價;然而又為了保護他,只好將傳家之寶──擁有抵抗魔法力量的『寡』交到這人的手上,然而現在這個人利用它排除了他所有的攻擊魔法,目的便是──殺掉自己。

一聲怒吼,霓日從地上翻躍而起,在空中連使初幾記拳腳,拳拳出盡全力,但卻無法傷到蒼夜一根寒毛。或許正因如此,蒼夜因此輕忽他而一時疏於防備,霓日趁機抓起地上的花瓶碎片射向他,在他右臉狠狠畫下一記,立刻鮮血淋漓。

「哼,臭小子還真的有兩下子。」蒼夜抹掉臉上的一抹血痕,一臉不屑地看著霓日。

霓日站在不遠處大口喘著氣,冷汗熱汗在他臉上身上交橫竄流著,奇怪的是他感到輕飄飄地,似乎自己全身的重量都瞬間被抽走了,接著便瞬間無意識地跪倒在地上,鮮紅的血液從嘴裡大口大口地湧出。

蒼夜有些驚訝地看著這一幕,內心正懷疑著,他一個箭步來到霓日面前,不由分說地抓起他的右手腕,霓日伸出另一隻手想阻止他,卻被他輕易地甩開。
經過幾秒的沉默,蒼夜有些怔然地看著霓日。

「你中毒了?」

聽到這一句話,蒼夜的確有些錯愕,但並不感到驚訝,他早料到他得的並不是一般的病。

「哼,看來你仇家還真不少啊……」蒼夜放開霓日的手,嘲諷地補了一句。

「不是你下的毒?」霓日似乎有些不敢置信。

「我才沒那閒工夫,而且你這個毒,一定要用人體皮膚來做運送的……」蒼夜淡然地表示。「……也就是說,除了你這個被下毒的人會中毒之外,放毒的人,也會中毒,至於這個可憐蟲是誰,我就不知道囉……」霓日聞言皺起了眉頭,他並不知道蒼夜的雇主是誰,但既然不是蒼夜放的毒,那麼就和蒼夜的雇主沒什麼關係了,除此之外,還有其他人希望他死嗎?分家的那些叔伯……應該就是他們了,那麼那個可憐蟲是……

「絳雲。」霓日低喃著。

那孩子前幾日從分家過來找過他,他沒有拿本家的通行令,所以沒經過大門口嚴格的檢查,身上帶了些什麼東西進來自然是無從得知,但是,他並不記得自己有接觸過他啊……。

窗戶。書房的窗戶,在他從書房窗戶進來的時候,或許就把毒給沾在上頭了……

只要他像平常一樣習慣站在窗口賞月的話,毒便沾上自己的皮膚。

又吐出一口血沫。霓日並不怪罪絳雲,他很明白那絕非他的本意,況且他本人也極有可能是完全不知情的,因為真正下毒的人,並不是值得他以生命誓以效忠的對象。

「唉,算了,本來想好好跟你打一架的……」蒼夜貌似困擾地搔了搔後腦杓,依附隨便地說著。

「現在看你這樣也活不久了,不如乾脆一點讓我給你一刀,痛痛快快死了算了。」說著,蒼夜兩手握持著刀柄居在半空中,眼神凌厲地準備揮空直下。

「等等。」霓日用極為虛弱地聲音說道。蒼夜的動作停在半空中,漠然地看著霓日。

「又有什麼事?」

「我想請你幫忙。」聞言,蒼夜不屑地撇了撇嘴,不甚高興地垂下手來。

「我不是做慈善事業的……」

「我知道。」霓日搶下蒼夜的話繼續說道,

「……我雇用你,以我提雅斯家族所有的黃金和寶物做酬勞,我要僱用你。」霓日甚是吃力地說著。

「你先聽好啦,我們殺手有我們殺手的原則,我是不會聽你雇命去殺害我的雇主的喔……」

「我知道……」霓日簡潔地表示。

「我要你做的事情不是殺掉雇你來殺我的人……」

兩人就此沉默了幾秒。霓日眼神凌厲地瞪著蒼夜,似乎一定要他做出決定。

最後,蒼夜似乎明白了一切,他對著霓日微微一笑,似乎這一笑,便締結了兩人雇者與受雇者的約定。

「我知道了。」蒼夜回答。接著便高舉起手裡的武士長刀,迅速而富力道地劃破空氣……

夜,更深了…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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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的是 好 樣 的。

這一次居然寫到破六千!我大概真的是瘋了@@

唉唉,畢竟是自己的兒子,不能讓他死的太乾脆〈什麼?!〉

其實之前我一直在構思究竟該怎麼讓霓日死,一來不能讓他太好死險的太弱;一來又不能讓他太強這樣太難殺了……所以最後……便宜你了蒼夜〈真的……〉

至於蒼夜和他父親的那段,真的是突發奇想〈自爆〉,總是要找到個理由解釋為什麼蒼夜有辦法躲過霓日的魔法啊!對不對……

所以,各位,霓日死了〈鞠躬〉←會被眾人打吧?

啊……讓絳雲做間接殺死霓日的兇手整個是私心作祟,這樣小虐的感覺其實還不錯……所以,阿話你家絳雲最後要死= =+

嘛 ~ 這樣你就可以寫更悲慘的“小情人復仇記”啦,我連橋段都幫你設計出來了你看看〈←這個人完全是在推卸責任= =〉

至於蒼夜和霓日的那個約定究竟是什麼……我……暫時還沒想到〈眾毆〉

唉呦,為了我這兒子的死我已經花費許多腦力和體力了,總要讓我休一下喝個雞精什麼的吧?所以那個約定我後面再交代囉~

阿美你可以不必管那個伏筆,把霓月帶回家吧……

就這樣,大家下次見〈鞠躬〉

某話默…。
兒子啊,媽咪會讓你死相好看一點的…。
我絕對不會讓你死於中毒之下的!= =+
所以,請大家把我兒子絳雲的死留給我(鞠躬)
我還要寫小情人復仇記啊XDDD→重點錯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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